女人凌晨出去抽菸,天曉得到底室外溫度有沒有十度,一根菸很冷兩根菸還是很冷。於是她想散散步會比較好,一百公尺有點冷一千公尺冷得麻痺一萬公尺開始對溫度沒有感覺,對疲憊沒有感覺,但對於只穿著人字拖的這點難堪還有點感覺。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這樣一走就停不下來了。
路上的小狗雖然可憐,但她不曾去撫摸過,夜裡的羅斯福路只有運將想阻止她繼續步行。
步行的女人,一路上喃喃自語的女人,穿著夾腳拖的女人,全身上下只帶了一包菸和一隻手機的女人,她在走路呢。
自說自話自問自答,她說得先說服自己才能說服別人。拋出一個問題答覆一個問題再推翻自己說的,這樣不間斷的問答讓這段路變得很有趣。
路燈蜿蜒成路,突然很恨怎麼手邊沒相機,這樣荒涼的景象只能映在腦海裡。
剩最後一根菸時她對自已說,這是走到終點的獎勵,獎勵自己最後一根菸,雖然這不是她最大的動力,但她當初也沒有想這麼多,just walking。
以前她曾經唸過一個想這樣走的人是笨蛋,現在原來她才是笨蛋,無可救藥的笨蛋。
傳簡訊是錯誤的,她不應該打擾別人,或許只是想就這樣走到熟悉的騎樓轉角抽根菸就好,不過還好,一點回應都沒有,沒有反而讓她更滿足了。
回程的路上天光微曦,最寒冷的時刻是天快亮的時刻,最痛苦的時刻是靈魂脫離軀殼的時刻,然後什麼都沒感覺了。
空無一人的宿舍只有可笑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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